90岁的彭奶奶跌倒之后
医学人文
不久前，90岁高龄的彭奶奶在家人的陪伴下到公园遛弯，享受着生活的简单乐趣。然而，一次意外的跌倒打破了一家人的和谐生活。
彭奶奶跌倒后，右髋和胸背部的剧烈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动弹。家人急忙将她送到附近的医院。X光片显示彭奶奶的右侧髋部和胸椎都有骨折。更让人担忧的是，彭奶奶原本就有高血压、支气管扩张症和营养不良等基础疾病。
老年人由于骨质疏松，在平地摔倒这种低能量损伤下即可出现骨折，称为骨质疏松性骨折。这种骨折最常见的3个部位即脊柱、髋部和腕部。彭奶奶一次摔倒即出现了胸椎和髋部两个部位的骨折。老年髋部骨折更是被称为“老年人的最后一次骨折”，如若不进行手术治疗，老人需要长期卧床，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并发症最终往往会导致死亡，1年内的死亡率高达20%。
接诊医生考虑到彭奶奶的高龄和复杂的病史，建议家人将她转至更专业的医院进行手术治疗。
家人焦急万分地带着彭奶奶来到北京积水潭医院创伤骨科急诊，接诊的创伤骨科医生通过询问老人病史、进行详细的查体，并阅读X线片后，确定了右侧股骨粗隆间骨折的诊断，建议患者手术治疗。同时，脊柱外科急诊也确诊了彭奶奶的胸8椎体出现压缩性骨折。子女一听需要手术，心里没底了，老人90岁高龄且同时合并两处骨折，能否承受住手术？手术能否顺利完成？对于家属的这些疑虑，医生结合临床经验，作出专业解答。
创伤骨科医生建议尽快手术治疗，目的是术后可以早期下地活动，避免出现因长期卧床引发的并发症；若选择非手术治疗，则面临长期卧床的境地，老人的生存质量降低且家庭照护负担加重。
脊柱外科医生建议老人绝对卧床、佩戴支具，如若为避免长期卧床的并发症，则可考虑行手术治疗。换句话说，如果做了髋部手术，但没做胸椎手术，老人仍需要长期卧床。因此，若保证老人尽早下地活动，髋部手术和胸椎手术二者缺一不可。
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和讨论，家人最终决定让彭奶奶接受手术治疗。急诊科医生安排彭奶奶进行住院前评估，并住进了急诊留观病房。“哎呦……哎呦……”在进行入院检查时，彭奶奶背也疼，腿也疼，止不住地叹气呻吟。彭奶奶的子女也都年过半百，见到母亲如此痛苦，他们心急如焚，一次次地询问甚至恳求接诊医生有没有办法同时完成两处手术。
北京积水潭医院创伤骨科在2015年率先在全国开展了加速康复外科（ERAS）研究，针对围手术期治疗措施进行了一系列优化。同时，针对老年髋部骨折患者，率先在国内开展了由创伤骨科医生和老年科医生共同管理，麻醉科、急诊科、康复科主动参与的多学科诊疗模式，极大地缩短了患者术前等待时间，促进了患者的早期康复，让和彭奶奶一样的老年髋部骨科患者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最优的治疗。
老年患者作为极高危人群，稍有疏忽就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。尤其是合并基础疾病的高龄患者受到外伤后，病情可谓瞬息万变。在接诊医生和老年髋部骨折病房医生的积极协调下，第二天，彭奶奶住进了老年髋部骨折病房。老年科医生针对彭奶奶高血压、支气管扩张、营养不良等情况进行了积极的内科治疗。创伤骨科医师和脊柱外科医师在共同讨论之后，确定手术可以同台完成。同时，老年科医生及麻醉医生共同为彭奶奶保驾护航，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术前检查，进行围术期病情评估，确保老人能既安全又迅速地接受手术。听到这一消息，彭奶奶的子女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，不停道谢。
摔伤后的第5天，彭奶奶接受了髋部手术及胸椎手术，两种手术都通过微创的方式进行，尽可能减少手术带来的创伤。手术过程顺利，仅耗时2小时。
在老年髋部骨折病房工作，医生每天面临的都是高龄、合并多种疾病的老年人，常常在风险与收益中权衡。一方面，针对这些老年人，手术面临的风险很大，保守治疗面临的风险也很大。如何用最小的代价给老人最大的收益，是医生面对每一个骨折老人都要思考的问题。医生为老年髋部骨折的患者手术，追求的不仅仅是长期收益，还需要追求短期收益，尽可能快地减少老人疼痛，缩短卧床时间，降低护理难度，才能减少并发症。
术后第1天清早查房时，彭奶奶主动和医生们诉说，自己的疼痛得到明显缓解。彭奶奶的精神状态和手术之前判若两人，之前痛苦地蜷缩在病床上，因为疼痛很难与人交流的她，已经能笑着和医生们诉说自己的感受和谢意。医生们也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。此时，医生已经允许彭奶奶下地活动，在助行器或者搀扶下练习走路，但由于彭奶奶受到外伤和手术的双重打击，身体比较虚弱，仅在康复师和护士的帮助下坐了起来。下午家属探视时，彭奶奶坐着和家人聊天，压在家人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。术后第3天，彭奶奶顺利出院。
术后一周，当彭奶奶可以起身站立并缓缓走上几步时，所有人的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医学的感慨。医患互相信任、共同努力，是获得最好结果的前提。在生命的十字路口，彭奶奶和家人选择了最艰难，但也最有希望的道路，而医生们，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和“健康所系、性命相托”的医者初心，给了患者再次站起的机会。正是这样的经历，让我们更加珍惜生命，也更加相信医学的力量。
供稿丨创伤骨科 孙志坚
编排丨于淼
校对丨于淼 张驰 陈梓凡
审核丨靳晓方
